右眼瞳在黑夜中閃閃發亮,手握著槍,似乎有甚麼會一觸即發。
這是屬於旅人少女的主旋律。
以數碼世界CERU下的無名旅人為中心的音樂 ✕ 繪圖 ✕ 文字原創Project
捨棄了自己的過去,獨自踏上旅途。
前往世界的每一個角落,和不同的人相遇又離別。
隱藏在各地之中的,還有不為人知的黑暗。
而這個世界的背後,又隱藏著甚麼秘密?
無名旅人的故事,由此開始──
「我一直都在想,自己是為何而活著,而這個世界的存在又意義何在。」
身高 | 160cm |
背景 |
成為旅人之前
原本從屬某個高度城市化的地區組織的對病毒機動隊,在戰鬥技巧方面表現出色,同時對人溫柔而得人歡心,很快便成為了小隊隊長,但也招人嫉妒,此外不擅長團隊合作、自把自為的行為也惹隊友不滿。在一次任務中遭隊友陷害,被認定戰死,但實際上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倖存了下來。嚮往自由的她沒有再回小隊,而是開展了她在各地流浪的旅人生活。
關於名字
開始旅人生活後便沒有再向別人提起自己以前的身份,包括以前機動隊時期的名字。嚮往著自由自在且不留痕跡的生活,所以不會幫自己取名。如果有一位陌生人問起她的名字,一般會回答「你喜歡怎樣叫我都可以」。雖然不願承認, 但很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稱呼,如果被取了不好聽的稱呼的話心裡會不太高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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個性 |
表面看起來相當冷漠,給人難以接近的感覺。本性溫柔、關心別人,但不會輕易向人展現自己的情緒,以保護自己。
不太喜歡和人聊天,也不常主動向人搭話,但被人搭話時仍會保持基本的禮貌來回應。 觀察力強,會注意到其他人不會留意的事物,有時能夠看穿別人心思。雖然不喜歡說話但卻擅長向人套話,從而獲得情報。 喜歡獨自遙望風景,尤其是在高處俯視或在低處仰視風景。 偶爾也會有「這個世界是怎樣創作出來的」「為甚麼由數據組成的我們會有思考能力」「為甚麼我們會有感情」之類的想法,想了解這個世界的真正面貌及存在意義。 雖然很重視和人的關係,但擔心一旦和人建立起長久親密的聯繫,就會成為自己的弱點。 在旅途中偶爾會遇到可以視為同伴的人,很重視同伴,但不會成為長期搭檔。 暫時沒有打算尋找長久的居所,也是因為不想和當地人建立長久的關係。 |
探訪被遺棄的世界的角落,在無盡的絕望中尋找救贖
セル
「我一直都在想,自己是為何而活著,而這個世界的存在又意義何在。」
她是如是說。
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,熾熱的陽光早已掛在半天中,蒸發在地上的每點水份。我背着各種的攝影器材,從太陽剛出開始就在趕路,全身的衣服早已濕透。
周遭的建築物被摧毀的破爛不堪,野草長遍整條大街,蔓藤則依附在半外露的石屎牆上,即便留有「文明」的痕跡,卻早已感受不到「人」的氣息。
「真是…快受不了。」為什麼我要走到這杳無人煙的地方?到底我為了追求什麼而來到?
心中不斷質問自己,但這些問題的答案連我自己也不知道,也許是抱着自暴自棄的心態。
自從我失去了工作後,便一直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闖。偶然會找到一些特別的城市,也會遇上這種荒無的地方。
「早就不應該來。」每當這個時候,我就不禁後悔起來。
這時,涼風從側旁吹過來,我想把身子轉向乘涼之際,看見了一個人影在不遠處的路上。我立馬拿起照相機對焦,透過鏡中看到有一個人躺在路中心,由於他穿著外套,我沒法判斷性別。
在這個人倒在野外的路上,恐怕是受到襲擊。如果真的如是,確實不太妙。
「喂!你沒事嗎?」我一邊大喊,一邊急步跑過去,心中期求他還存著半點意識。可是當我越接近他的時候,越覺得自己與猜想好像不太相同。
他確實是躺在地上,但表情卻十分幸福,就像野貓享受陽光浴,安靜地睡在路中。
也許他不是受到襲擊,只是單純在睡覺。但到底誰敢睡在這個鬼地方?假如真的有,那個人一定是個單純的笨蛋。
我不能安心讓他獨自留在這兒,畢竟「它們」隨時會出現在附近,萬一遇上意外就不妙,於是我決定喚醒他。
「那個…」在我伸手拍他肩頭之際,躺在地上睡覺的人早已消失。他在一瞬間繞到我的身後,左手拿着小刀放到我的頸上,快要把我的喉嚨割下似的,右手則拿著一把手槍指著我的腰間。雖然我看不見他的表情,但我感受到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煞氣,警告我只要敢動一根手指,就立即要到地獄報到。
「等等!」我嘗試把氣氛緩和,可是他並不打算退讓半步,刀子和槍仍舊指向我的生命。
「我沒有襲擊你的意思,只是看到有人倒下,打算幫忙而已。」就算我嘗試解釋也沒有解除他的戒心。
周圍的空氣近乎靜止流動,心跳聲在我腦袋中迴盪。正當我以為自己要完蛋時,他終於拿開小刀,讓我不禁鬆了一口氣。我繼續舉起雙手表示,緩慢地把身子轉過去。
「謝謝你相信我,我真的沒有惡意。我只是個路過的攝影記者,身上都是些攝影器材。」
也許我們之間的距離縮近,這時我才注意「他」是一名女生。她的身形十分纖弱,拿着小刀和手槍的雙手都很幼小。在外套的帽子下,隱若看見一頭青藍色的短髮,配著幾條螢光黃的瀏海,藍色的眼晴中帶有幾絲光茫,就像訴說著主人背後的意志。
「對了,如果不介意的話,請讓我幫你拍張照當作賠禮吧?」我急忙從袋中掏出相機,希望借這個機會可以捕捉到這位特別的女孩。
「不了…」她一口就拒絕我並立即往退了幾步。她收後武器,掃一掃背後的沙塵後轉個身就離開。輕盈的步伐跳過好幾個廢墟,身影也就消失在陽光底下。
那個女生的身影,尤其那雙特別的眼晴,在我腦中久久也揮之不去。也許命運想告訴我,未來會因這一段懈逅而改變。我心中不禁希望,在哪處能夠再遇上她。
工業都市「海德」,曾經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之一,以發達的工業聞名,任何人都能夠在海德找到一份工作。
可是,近半個世紀受到戰火的摧殘,大部份工廠要不撤離,要不就倒閉,遺下的工人也因為種種原因被迫滯留。當地的政府經過幾次倒台後,已無力再組成新的政權,海德慢慢變成一個「無政府狀態」的城市。當年的「工業都市」如今只變成一個集合窮人、毒犯、軍火商聚集的地方。
我來到了都市的關口,前方站了幾名持槍的軍人,他們大概是由民間組成的自衛團隊,負責控制進出的人流。我提起十二分精神,小心翼翼地向他們打招呼。
「你們好,我是個路過的攝影記者,可以容許我進去找個旅館借宿嗎?」
「哦?小哥哥,你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嗎?沒有人會有興趣進去旅遊的。扒手、搶匪,總之各種麻煩人都混在裏頭,你確定要在這兒住一晚嗎?」一位包著頭巾,手持衝鋒槍的大叔提醒我。從語氣中感覺到他並不是阻撓我,而是比較像關心。想不到這種地方也會遇到溫柔的人。
「我明白了,謝謝你的關心。不過我以前是當戰地記者的,都習慣了在危險的地方徘徊。」沒錯,雖然各種罪犯都混在都市內,但總比突然有顆炸彈在你腳邊爆炸這種事好很多了。
「好吧!」他輕輕地揮手,示意我可以進入都市,大閘門隨之而打開。「對了,既然小哥哥想在這兒借宿,我推薦你去六號旅館吧。那是我的熟人經營,老闆娘也是個中介人,有什麼要幫忙也可以找她。」這個大叔把話說完後頭也不回,獨自站在門前抽煙。
「哦…謝謝你!」
我懷著感激的心情,最終踏進海德。以前從沒到訪過,只從資料上了解過這座都市,而且只紀錄了和平的時期。如今親臨現場,昔日的濃煙仍舊存在,街道上卻變得十分冷清,沿途的暗處還能隱若看見一些吸毒者倒臥在地上。
我一邊警覺着周圍的人群,一邊尋找前往旅館的道路,總感覺自己在沙漠上被一群土狼包圍,瞬間就會被他們吃得一光二淨。
「哥哥,請問可以幫我買一朵花嗎?」小女孩拿著一籃花走到我面時,我馬上就察覺到有異樣,隨則退後了幾步。
「不用了,你留着給其他人吧。」我露出微笑道別後便急步離開。在這個都市,任何人都會趁機把你的東西偷走,就算是小孩也可能是一群老練的扒手,利用你的同情分散注意,同黨則趁機偷走你的財物。這種技倆以前可讓我吃了不小苦頭。
最終我走到一所旅館的門前,看見霓虹燈的招牌寫着「六號旅館」,我才不禁鬆了一口氣。
我緩緩拉開大門,只見昏暗的店內有一張酒吧台,上方掛著一整排的玻璃杯,旁邊放著幾張高椅讓人休息用。雖然店舖的擺設都很整齊,可是連一個店員或客人都沒有。
「你好,我是來投宿的,請問有人嗎?」我來到吧台的前方,一個頂著爆炸頭的女人從吧台走出來,她的造型嚇得我不禁縮起身子。在那張化了濃妝的臉孔下,加上超前衛的髮型,我告訴自己千萬別笑出來,不然今晚一定要露宿街頭。
「呃?是投宿嗎?一晚五十塊錢,翌日十時前交還鎖匙。」似乎這位造型特別的女士一定是旅舍的老闆娘了。
「謝謝你,那就讓我住一晚吧。」我打開自己的CODE,電子螢幕瞬間浮現在眼前,我選取了旅館的名字後,將需要的費用傳送過去,再三確認螢幕顯示了「已傳送款項」的字句。
「多謝光顧。對了,小哥哥…你來這兒做什麼?看你的打扮一點也不像來旅遊呀?」
「呃…其實我是一名攝影記者,城市這個城市周圍拍些照片取材而已。」
「呵?能讓我看一下你拍的照片嗎?」老闆娘邊說邊把身子靠過來。
「可以!當然可以!」我從袋中掏了幾張之前拍過的硬照遞給她。
「呃…是硬照﹖這個年代已經很少機會看到硬照了,現在大家都是用數碼紀錄。」
「數碼紀錄是比較方便,不過我認為硬照才能表現到一張照片的靈魂。」
老闆娘拿著的那幾張,是我之前到訪的小鄉村,那兒的景色未受戰火所摧毀,保留了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。
「小哥哥,你拍得真厲害嘛!」
「謝謝,我還有很多技巧需要學習。」
「對了!既然你要去拍照,要不介紹一個護衛給你?」
「真的嗎?謝謝你,幫大忙了。」先不論這個城市內,若想去外頭更遠的地方,的確需要護衛,因為遇上「它們」就麻煩了。
「嘛,中介費用免了吧,作為交換能送我一張照片掛在店內嗎?」
「你喜歡的話請隨意。我很高興自己拍的照片,能得到其他人欣賞。」
正當老闆娘滿心歡喜地挑照片時,店門再次被拉開。門鈴輕輕搖晃,熟悉的身影重現在我眼前。
是她。
「哎喲?小妹妹回來的時機正好,有份工作要介紹給你。」老闆娘二話不說,立即揚手讓她過來。
「是什麼?」她冷淡地回覆。與最初相見時一樣,帽子把她大部份的臉孔都藏起來,只露出那雙發亮的眼晴。
「這位小哥哥想聘一位護衛,你可以吧?」
「呃?」我對老闆娘所說的話一時反應不及,稍微被嚇了一跳。
「小哥哥,放心吧!要說這城中身手最好的人,這位小妹妹可說是最厲害的。別看她外表弱不禁風,戰鬥時十分兇猛。」老闆娘所說的我的確在不早前就見識過。
「不︶我不是質疑老闆娘。只是…」今早發生的事情太讓人感到尷尬,上一刻還被她用刀放在頸上,下一刻就讓她來當守衛。
「沒問題,出發的時候叫我。」她沒有任何反應,只是靜靜地坐在椅上。
既然她都沒在意早上的事情,如果我還在介懷,就顯得自己很小器對吧?
「那…那就這樣決定吧。我收拾一下行裝就出發,謝謝你。」
也許我與她兩人之間的懈逅是命運注定的,我是這樣想。
為了能拍下更好的畫面,我來到了都市外的北部。相對於今早路過的南部,由於這兒受到更多破壞,周遭比南部更加混亂。更重要是因為北部有大量的「它們」在徘徊。
也許沒有人會路經此地,所以相對地保留更多歷史的遺址,我想把握這次的機會,看看能否拍下一些罕見的景色。
話說回來,由我們出發到現在大約過了快兩小時,可是大家根本說不上一句話,氣氛十分尷尬。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名字,老闆娘在這方面又沒交代清楚。這種莫夠奇妙的氣氛都快把我迫瘋。
算了,別想其他事情,專心拍照吧!
我決定把一切的事情都拋諸腦後,全心全意拍照。「咔嚓咔嚓」的快門聲從沒停下,耗盡了我大部份珍藏的底片,不知不覺就把附近的景色都拍完了。
這時,我透過相機的鏡頭觀察她好情況,正好看見她蹲在路中心,凝神地盯著一朵生長在石板路上的花,周遭連丁點的野草都沒有,唯獨這朵花在路中央長的如此茂盛。
我不禁按下快門,把這個畫面記錄下來。「咔嚓」一聲使她察覺到我的動作。
「抱歉!因為這個畫面有點特別,所以我不自覺地拍下來。如果你討厭的話,我可以把底片刪掉。」
「不用了。」她站了起來輕掃裙上的泥沙。原本我們的相遇已經充滿了誤會,再加上我剛才行為,恐怕讓她更有戒心吧?
「對了…你要不要看看我拍的照片?」雖然這是用底片拍攝的相機,但還設置即時查看的功能。
我讓她看過幾張照片,起初她只是提不起勁地把頭湊過來而已。後來漸漸看得入神,雙目發光的沉迷著,大概被照片中的景色所吸引吧?
我決定把握機會,進一步和她打好關係。我從袋中拿出了幾份出發前準備好的三文治,利用食物及照片誘惑進行雙重夾擊。
「你還沒吃午餐對嗎?不過我們先休息一會再出發吧。」我遞了一份三文治給她,最初她拒絕了,但在我多番的邀請下最終還是接受。
她先是輕輕嗅一嗅氣味,再吃了一小口。嘗過味道後,又再次快快地多吃幾口後,最後還忍不住把整件都吃完了。
「好味……」
「真的嗎?太好了。還有多的三文治,喜歡的話再來一份吧?」
「嗯…謝謝你…」雖然她沒有正面看著我,但我可以想像到那張害羞的面孔。
尷尬的氣氛終於舒緩下來,我不禁鬆了一口氣。
「不用客氣。對了!我還未向你自我介紹。我是位攝影記者,可以稱呼我作古先生。說起來…我還未知道你的名字?」
「名字什麼隨你喜歡。」她只是輕描淡寫地略過。也許背後有什麼理由不能公開身份,如果再追問下去我也變得不識趣。
「那…我可以叫你後輩醬嗎?嘛…因為以前有一位跟我一起工作的後輩與你很相似,你們都是不愛說話的冰山美人,可是相處一段時間後,反倒是個依賴人的傢伙。」
「你是指我很難相處嗎?」
「才不是!我意思是指很相像而已。對了,你來海德是為了工作嗎?」
「不,我是名旅人。只是剛好來到這兒,順便賺點旅費。」
「旅人嗎…」如老闆娘所說,這座已廢棄的工業都市確是沒什麼旅遊價值,即使有一丁點,對普通人來說實在太危險。
「古先生呢?你是為了工作而來嗎?」
「不。我以前是一名戰地記者,拍的照片要不就是兩軍之間駁火,要不就是軍隊屠殺平民。久而久之對那些畫面感到厭倦,於是辭掉工作開始四處旅遊和拍攝。我想在海德拍一些特別的照片,畢竟這兒充滿了獨特的風景。」
老實說,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海德。這兒沒有美麗的樹林,也沒有壯觀的海洋,有點只是一堆頹垣敗瓦。但海德象徵著人類文明的衰落,留下一段又一段不能忘記的事實。也許內心深處想尋找某種東西,所以它才使喚我來。
「四處旅遊是件好事,我也很喜歡。你提過的那位後輩呢?」
………
「時間也差不多了,我們趁在太陽下山前多拍幾張照才回去吧。」我簡單收拾下行裝就準備動身出發。
「對不起…」
「不用,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。」雖然她外表看似冷淡,但卻有理解別人的心思,意外地很十分溫柔。越是與她相處,說不定就越看到她特別的一面。
用餐後大約走了兩小時,離都市已經有一段距離。越是向北前進,景色越是殘破。畢竟這區受到最嚴重的戰事所影響,普通人也不會輕易來這,所以殘留大量舊文明的建築。
我和後輩醬自午餐後,雙方成功打破了寂靜的氣氛。路程上除了拍照外,大家也互相分享自己旅遊所看到的事情。讓我想不到的,是她已經到訪了很多地方,認真算的話說不定比我還要多。
正當我們雙方聊得興奮之際,大家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。
「等等,安靜一點。」後輩醬突然伸手截停我,還向我指示我把身子蹲下來。看來她察覺了危險。
「是它們嗎?」我輕聲一問,她沒有明確問答,只是點了頭作回應。
「講古先生躲到一旁的大石後。」
我跟隨她指引的方向,躲到一塊石頭後,剛好讓我蹲下來就能遮掩整個身子。我探出頭來,看着她嬌小的身子站在路的正中央,表情變得嚴肅起來。
腳步聲慢慢從前方不遠處傳來,當中還滲入了各種機械的磨擦聲,步伐並不一致,短小而急促,恐怕是有複數的個體正在靠近。
這我才肯定是「它們」,威脅著全人類的未知存在–「病毒」。
它們的外型、大小都各有差異,有些好比一座大廈,有些細如塵埃,但它們都有一個共通點,都會對人類造成威脅。細小的病毒會使人患病,大型的病毒就像怪物一樣襲擊人類的聚居地。
近這幾年,病毒數量和種類變多,而且威脅越來越大,好幾個城市就已經被病毒摧毀,亦包括這座曾經繁榮過的海德都市。
果不其然,三個病毒很快就出現在眼前,它們的外表如同野狗般用四肢走路,可是頭部並不存在五官,只有一對的紅燈在前端,大概類似眼晴以用作接收訊息。
對方亦很快察覺我們的位置,迅速地跑到後輩醬的面前。雖然它們外表像野獸一樣,卻充滿可怕的智慧。它們沒有立即對後輩醬進行攻擊,而是慢慢散開將她包圍。
後輩醬沒有即時進行反擊,純粹默默地站在中央,觀察著對方的行動。躲在石後的我完全幫不了忙,只能在心中支持她。既然她是由老闆娘推薦的話,那身手一定有所保證,現在唯一可以做的就只能信任她。
就在下一瞬間,沒錯…只是一瞬間,發生的事情快得讓我幾乎看不清。
三個病毒同時向後輩醬撲過去,她輕輕向前翻滾後從右手掏出槍,射出第一發子彈。子彈貫穿其中一隻病毒的頭部並破壞它,接著又從左手掏出小刀,迅速地剌中另一個病毒的要害,再把最後的病毒用槍擊破。
這一連串的打鬥只是發生在短短的幾秒之間。被破壞的病毒如同粉塵一樣消散在四周,而後輩醬從容地重整站姿。
「很…很厲害!」躲在石後的我興奮得不禁為她鼓掌。我在戰場上打滾多年,有如此身手的人從未遇過,可恨的是剛才並沒有把畫面拍下來。
「沒什麼特別,只是工作的而已。」
「難怪老闆娘會推薦你。你的戰鬥簡直像進行一場表演。」
「才…才沒有古先生你說得那麼厲害。」她心中有些動搖,立馬戴回帽子,隱藏自己的面孔。
「哦?你害羞了嗎?」
「吵…吵死了!古先生不是還有工作要完成嗎?快走吧,不然太陽就下山了。」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「喂!等一等我!喂!你的真害羞了嗎?」
「吵死了!」
那個表情是我與她相遇至目前為止,最真實最可愛的一面。
時間流逝得很快,天空不知不覺已被夕陽染上一遍紅色。經過一整天的拍攝,我手上的底片差不多耗盡了。
我們穿過一堆頹垣敗瓦,通過一些由碎石堆成的道路,慢慢離開廢置的都市。途中遇上了多次病毒襲擊並發生戰鬥,她也能輕鬆地擊破。也許經過了一整天的路程,我和她顯得有些疲倦,在回程的路上已經沒再交談。
但這種寧靜與早上尷尬的氣氛有所不同,現在大家只不過想靜靜地觀察這座曾經一度繁榮過,卻成了廢墟的城市。
「後輩醬,你為什麼會踏上旅程?」走在前方的她沒有即時回應我,只是停下了腳步。
可能這是一個不該問的問題,我連忙解釋着﹕「若果不方便說的話就算吧。」
雖然我樂於分享自己的事情,但我明白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和別人分享。
我們迎來了幾秒的肅靜,在這短短的幾秒間,她的頭髮被吹微風吹起,回頭望著我。
「古先生,你認為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?」她那雙如同藍寶石般的眼晴中泛起了光芒,一直凝視著我,正好像向我訴說心中的迷惑。
「這個問題的確很複雜…」我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。
畢竟這個世界發生太多悲慘的事情,目睹自己的親人在身旁死去,目睹手無寸鐵的平民被軍人屠殺,目睹可怕的病毒把人們吞噬的情景。若果神真的存在這個世界,想必祂一定被詛咒。
「我一直都在想,自己是為何而活著,而這個世界的存在又意義何在。」她並沒有帶著任何感情,只是輕輕地帶過。
「以前在和平的時代,確實有些人會思考這個問題。但如今的世界,甚至連生存都有困難,去尋求這個問題,也許已經沒什麼意義了。」沒有人會去在意這種事情,大家只想拼命地生存。
「是嗎?」她遲疑了一刻,望向遠方的夕陽,又再次回頭看著我。
「可是我認為找出這個答案是必要的。正因為這樣,所以我才踏上旅程。」
我從她的話中感受到那份堅定的意志。這名少女即使在如此混沌的世界,也未曾放棄過生存的意義,用自己生命去尋求答案。
這一刻我彷彿明白,這個世界的人追求着救贖,正是從絕望之中尋找到一絲生存的希望。而這名少女純潔的靈魂,正好能為人們帶來希望,說不定這就是人們所尋找的救贖。
我沒有再回應她,也覺得沒需要去作回應。我輕輕按下了快門,用最後一張底片去把這一切都紀錄下來,並為我與她的旅程劃上句號。
回到旅館後我並沒有立即休息,而是把握時機把白天拍下的照片弄成硬照,過程中需要花上幾個小時,不知不覺間就工作了一整個晚上。到回過神來時已經是早上。為了讓自己清醒,我決定到吧台點一杯咖啡。
「早安了,小哥哥。你真的很拼命呢,拍照回來後就一直工作到現在。」
「你都留意到嗎?哈哈…因為我想盡快看到完成品。」我喝了幾口咖啡,再掃視整間空蕩的餐廳,並沒有找到她的身影。
老闆娘也許猜透了我的心思,她帶著微笑地說着﹕「她剛才已經離開了。」
「呃!真的嗎?我還想把東西送給她。」
「她剛走了不久,聽說她要離開這城市。我想…她大概要從南門那邊離開吧?」
我立即從房間拿回那張照片,並一路飛奔向南門。
早上的街道只有少量的途人,大部份向著南門的人都正準備離開。我一邊跑著,一邊在途人之間尋找她的影子。
「後輩醬!」她沒有戴上帽子,因此那出聚的藍色頭髮使我在遠方也能認出來。我立即揮動雙手大喊着。
「古先生?」她好像有些驚訝,連忙害羞地跑過來對我說﹕「別…別在街上大聲叫我,這會引人注意…」
「對…對不起。可是,我只不着急想把這東西送給你。」
這張正是昨天回程時所拍下的,除了優美的景色之外,當中還包含我的答謝。
「是昨天那張照片嗎?」
「沒錯,這東西就當作額外報酬吧。」
「謝謝你,我會好好珍惜的。」
下一瞬間,她給我一個擁抱。我當下並沒有反應過來,只是默默接受她的道別。這傢伙,最初認識的時候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,但只要熟悉的話又卻十分溫柔,這完全就是害羞的表現吧?
「那麼,我出發了。」
「嗯,路上小心。」我與她最後道別後,她就從途人之間慢慢清失。
因為這場邂逅,我找到自己的答案,所以我的旅程在此完結。但她還在尋求自己的答案,因此她的旅程仍然繼續。
在不久的將來,我曾在某些人身上聽到她的傳聞,有些是她曾經幫助過的人,也有些曾經與她戰鬥過的人。縱使這樣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。
作者:烏龍茶
從聽過秋柴作的音樂和繪圖後(真的很棒QQ),腦洞大開就描繪了這段小故事,創作中遇到的困難大多都是怕影響原設定,所以盡量要忠於原著,這部份比較困難QAQ而且希望能表達到原作中心中構思的世界(?
故事中的男主角,在之前因為自己的後輩在一次工作的過程中遇害,自己陷入了絕望,於是放棄了工作,四處旅遊。最終遇到了女主角,自己也從她身上獲得了救贖,「希望」。所以最後他的旅程就完結了。
我覺得這個世界觀十分出色,而且有很多創作空間,希望之後也可以為這個設定再作更多二創吧QAQ
我死了嗎?
也許是。
我全身乏力地倒在沙丘上,熾熱的太陽一直無情地燃燒著我的皮膚,體內的水份早已被蒸乾。即使沙塵被風吹到嘴邊,也再無氣力把它們吐出來,只能任憑泥沙充斥在我的口腔之中。
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,只知道眼前迎來黑暗後,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白天。幾天沒吃沒喝,我相信也無法再活下去。各種回憶有如馬跑燈一樣,開始在腦海中浮現出來,這時不禁想起為什麼自己會有如此遭遇。
事情要從幾天前說起。某天的下午,我正好在一間小酒館享用了美味的午餐,那種滋味還殘留在記憶之中,畢竟那是我最後的一餐。那時候,我遇到了情報販子,聽說在城鎮附近的大沙漠底下,埋藏了一座古代的城市,遺留著大量稀有的財寶。
我作為一名專業的寶物獵人,聽過消息後可不能就此罷休,直覺告訴我這是發財的好機會,也特意付了一些錢給販子以換取古代城市的大概位置。只可惜在出發後的一天,我遭到病毒的襲擊,失去了大部份的補給品和坐騎,最後被迫上絕境。
現在回想來,我真是個笨蛋。如果我就此死去,希望能讓我在天堂遇到美少女般的天使吧?
我開始感受到有一股暖意從手中湧上心頭,仿佛被人輕輕地握著。陽光也不再照在我的臉上,就好像有人替我擋下來。我花費最後的力氣撐開雙眼,前方浮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,看來天使終於來迎接我。
「多謝…你…天使…請…帶…我…到…天堂……」這下我終於可以安息了。
她微微地點頭,伸手撫摸著我的臉蛋。接著我感受到一股清爽香甜的氣味從口中流入,那是我多日都沒接觸過的清水,迅速流到我全身的手腳,意識和力氣開始漸漸恢復過來。
我睜大眼晴一看,出現在面前的是名少女。湛藍的雙眼帶著微弱的光茫,青藍色的頭髮上留著幾條突出的螢光黃瀏海,她帶著那張毫無感情起伏的臉孔一直望著我,並低語著﹕「我不是什麼天使。」
我意識到自己回到現實世界,僥倖地沒有死掉,立即從沙地上爬了起來。只見那名少女全身披著一件麻布織成的斗篷,手中還握著一壺水。
「呃?我…沒死嗎?」我對於自己還活著這件事感到有些驚訝,但我確實被這名少女拯救了。
她只是輕輕點頭回應我,並站起來帶回斗篷上的帽子,似乎因為看到我醒過來而打算離開。可是作為專業的寶物獵人,受了別人的恩惠就必須要作出報答,這是我個人的原則。
「等等,你救了我的命,請讓我報答你吧?」
誰知她反應冷淡,只是輕輕地說著﹕「不用了。」然後就繼續前進。我想拔腳追上去,但我忘記了自己幾天沒進食,體力早已透支,右腳踏出的當下已失去了平衡。
「嗚…!」我發出慘叫的一瞬間,狠狠地與沙丘接吻,口腔又再一次滿佈沙塵。
「你沒事嗎?」本想離開的少女馬上回頭跑過來扶起我,並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。
「謝…謝你…我想起自己好幾天沒吃沒喝了…」自己說這句話總覺得有點害羞,畢竟要麻煩別人多番幫助自己,而少女也只能苦笑著。
「我知道不遠處有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,讓我帶你去。」
「謝謝你!呃…我叫辛薩比,是個寶物獵人,你呢?」
少女眉頭一皺,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,回答著﹕「我只是名旅人而已,名字…請你喜歡。」她說的話雖然有些微妙,但以前也曾遇過不少隱姓埋名的人,所以我沒有感到奇怪。
「既然這樣…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助手了,多多指教!」
「呃?助手?」
「走吧,助手!首先讓我先把肚子填滿,再跟你說我偉大的計劃!」
「等等…我可沒答應過這件事!」
雖然她在路上不斷重覆這句話好幾遍,但在我多次的邀請下,她最後答應了作為我的臨時助手。
大約走了十分鐘的路程,助手帶我來到一遍小綠洲。她分了一些糧食給我,並在這獲得了水份的補充。我的體力瞬間回復過來,就好像重生一樣。經過這次劫後餘生,直覺告訴我必定可以找到那座埋在沙下的城市和那些寶藏。
我馬上把自己的計劃與助手分享,但她卻抱著懷疑的態度,提出多番質問。於是我拿出了從情報販子手上獲得的地圖開始進行定位。
「聽好了,作為一名寶物獵人,無時無刻都要有冒險精神。哪怕只是細微的事情也必須要去嘗試。明白嗎,助手?」
「是臨時助手。」
「你看,地圖顯示城市的附近也有一遍小綠洲。按照我從城鎮離開後的時間去推算距離,大概也就是這兒了。」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倒霉,要不是我遇難的話也不會遇到助手,那麼就不會找到這遍綠洲。
「就算情報是準確的,到底我們要如何進去埋在沙漠下的城市?」
「嗯…這的確是個好問題。也許附近有些機關或者被隱藏的入口吧?」最可疑就是這遍綠洲,這意味著存在地下水源,才能提供穩定的水份給地面上的植物,搞不定會有洞穴在地底。
我開始四處調查這遍綠洲,每一處的石頭和植物都沒有放過,儘量嘗試摸出會否隱藏著機關。而助手並沒有幫忙,只是獨自坐在陰暗處乘涼。
「喂!助手,快過來幫……」正當我想大聲呼喚她的時候,我感到天旋地轉︴頭暈目炫,雙腳也站不穩。但這次並不是身體不適,而確實是整遍沙漠都在震動。助手也感受到這股地震,即使嘗試站起來也受到影響,只能用手支撐著地面。
這時,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出現。
綠洲的正中央開始被地面吞噬,由大量流沙形成了一個旋渦,把四周的事物都捲進去,助手開始支持不了身體,不小心失足掉進旋渦裏。
「助手!」我隨即跳過去伸手拉著她,另一隻手則緊抓著地面,可是隨著震動的威力增強,旋渦的範圍也變得越來越大。剛才休息的綠洲早已不存在,甚至連周遭的沙丘都陷進地面,再沒有能為我支撐的力點,於是我只好緊握著她一同被沙捲進去。
在最後的一瞬間,我只能聽到她呼喚一聲﹕「辛薩比!」
我對於最後發生的事已經沒有印象,由於太過突然,甚至反應不及就已經被捲走了。大概昏迷了好一陣子,當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一個非比尋常的地方。
那是一個昏暗的山洞,連一絲光也無法竄進來。我摸一摸身上的裝備,雖然全身滿是沙石,但幸好還緊緊地綁在身上。我打開了掛在背心上的燈,助手隨即出現在我面前,兩手張開地倒卧在地上。
「助手!喂!沒事嗎?」她眼晴緊緊地合上,吐著微弱的呼息,看來還有生命跡像,但由於著地的時候受到衝擊,於是陷入了短暫的昏迷。
我嘗試一邊喚著「助手!」一邊搖晃著她,她的眉頭輕輕跳動一下,藍色的眼晴慢慢張開,可能四周比較昏暗的關係,雙眼好像發出一點點光茫。
「嗯…辛薩比…這兒…是?」她蘇醒過來後卻表現得十分冷靜,仔細地觀察四周的環境。也許她接受過類似求生的訓練,又或者有著類似相關的經驗,才會在危機下仍然保持平靜。
雖然我對於她的身世抱有興趣,但還是得把注意力集中放回眼前的困局。在山洞的頂端不時會滴下小水點,大概在上方一直有地下水流進來,我大膽推測目前的位置正正就在綠洲的下方。
我望向助手的方向,剛好與她四目交接,她好像也推測出和我相同的結論,於是輕輕點頭回應。我從地上拾起了一塊石頭,用力向前投擲,隨即傳出響亮的回音,而這股回音一直向著投擲的方向伸延,維持了好一陣子。
「看來前方有路,要去探探嗎?」
「這也是唯一的辦法吧。」她從濕滑的地面上慢慢站起來,接著把那件早已破爛不堪的斗篷脫掉。她底下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,這我才發現她身形雖然算高挑,但卻十分纖弱,好像不小心就會弄壞一樣。我不禁被她所吸引,眼也不眨地注視著,她似乎也發現我正在盯著她,立即把身子瑟縮起來。
「別誤會,我沒有其他意思!」雖然我試著解釋,但確實無法為自己辯護。
「我知道!別再盯着我!」
「我…我們快走吧!」她好像有些生氣了,還是離開為妙。內心有些慌張的情況下我大步走上前,沒注意到地面是非常濕滑,一個不留神就差點跌倒,助手馬上伸手扶著我才避免受到傷害。
「小心一點!」
「謝…謝…」我露出笑容掩飾自己犯錯的尷尬,她也只是搖頭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於是,冒險的旅程正式展開了。
我們摸著山洞的石壁一路向前走,四周過於昏暗的關係使我們每步都得小心緊慎,不時有水滴流到地上,發出一下又一下的響聲。我們每隔一段路,就會再次擲石頭作確認,每次產生的回音仿佛告訴我們前方仍然有去路。奇怪的是,即使我們身處在緊閉的山洞之中,也沒有任何悶熱的感覺。
這時,助手突然從後方把我拉停,並在我耳邊低語著﹕「你感受到嗎?」
我閉上眼晴,逐漸感受到一絲涼意從前方流過來,那股的涼風打破了周遭的寂靜。「那是風!」既然有風流過來,說不定前方有空曠的地方,而且地面明顯變得乾燥。
我們兩個加緊步伐向前,等待著我們的是一道微弱的光茫,說不定那就是通往外面的出口。當我到達終點時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了。
一個極為巨大的地底洞穴,伴隨著失落的城市安詳地沉睡於此。
我們終於來到了目的地,傳說中被沙漠埋藏的城市。
在山洞的頂端滿佈了發光的水晶,雖然沒有像地面時的白天,但也能提供穩定的光源使我們無需照明工具。巨大的空間可以形成了空氣的對流而產生出風,讓我們感到十分清涼。
可能過於宏偉,又或者過於驚奇,在我身旁的助手一直都沒有說話。我試著用驕傲的態度說著﹕「怎樣?就說我的直覺很準。」
「的確是這樣。」可能她已經想不到反駁我的說話,而是敬佩地回答,她的反應使我感到有些意外。
「那我們開始搜索寶物吧。」
這種興奮又難耐的心情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,對上一次已經是我第一次作為寶物獵人時去冒險,說不定這一次更加興奮。而助手好像也有類似的心情,從我遇見她到現在為止,初次見到她臉上展露出笑容,神秘的遺址確實有股誘人的魔力。
我們穿過城鎮的大門來到了大街,無論每一處的建築都保守都完好無缺,甚至比地面的更為完整。每一座房子的高度也只有一至兩層,由磚頭和石所堆砌而成。助手也許對這方面並沒有知識,於是我開始為她解說。
「從建築的材料和風格估計,這個城市說不定已有一千年的歷史。」
「一千年?可是房屋都很整齊,一點也不像那麼久遠。」
「的確是這樣。可能位於地底的關係,受到風化的影響比地面較少。但最神奇的是到底為什麼整座城市都會被沙所掩沒?」當然,這個問題助手也不可能答到我,大概在世上也沒人能知道。
我望向大街的盡頭,有一座小小的山丘,上方還有一座大宅座落在山上。那兒大概是城鎮中地位最高的人所住的居所,說不定我們要找尋的寶物就埋藏於此。
我指著遠方的大宅對助手說﹕「那座大宅與其他房屋不一樣,說不定能從那兒找到線索吧?」她輕輕地點頭回應我,然後就開始向大宅前進。
走了一小段路不久,她突然停了下來,伸手把我擋著。神色變得凝重,看似她發現了什麼似的。我立即用眼神示意她躲起來,我們立即縮到其中一道牆的後方。
這時,好幾團藍色的光影慢慢飄浮在大街中,它們逐漸顯現出人們的身形和臉部的輪廓,就好像正在播放立體投影的映像,光影所形成的物體開始慢慢在街上遊蕩。
那些不知名的物體對助手來說過於驚奇,嚇得她有些慌張,一倒平常那種沉實和冷靜。我隨即握著她的手讓她安靜下來,並低聲地說﹕「別害怕,那些只是『鬼魂』。」
「『鬼魂』?」看來就算是助手是初次遇上這東西,畢竟它們在人多聚集的社區很少會出現,即使遇到也只會被別人當成幻覺,但鬼魂確實存在於世上。
「對,不過鬼魂的真面目只是一堆資料而已。當人們死去的時候會遭到世界刪除,但有時候刪除並非完整,會因此而留下了生前的記憶。一般這些鬼魂只會四處遊蕩、漫無目的,有些只會不斷重覆生前的某些行為。」
簡單來說,它們不存在任何生命,只不過是堆不完整的資料而已。有一說法,是人們死去的時候思念過於強烈,導致在世界上留下了難以刪除的部份。但這個城市出現的數量也未免太多了吧?如果假說是正確的話,說不定這兒曾經受到某種災害而引至城市毀滅,那種痛苦使到人們留下大量的記憶。
助手聽過我的解說後似乎平靜下來,但畢竟是陌生的事物,多少還存有一些恐懼。這時我更需要展現老手的風範,拉著她的手引領她慢慢前進。每當有鬼魂經過的時候,她會顯得有些不安,手自然也會握得用力一點。這些鬼魂甚至會迎面穿過你的身體,即使是我這種身經百戰的老手也不習慣。
這兒的每一座建築物也確實很有特色,樓房每座大約只有一到兩層高,而且風格和用料都十分古舊,讓人產生回到過去般的錯誤,類似這樣的古蹟在地面已經很難有完整的保留,所以這座古蹟算是一個大發現。
我們與大宅的距離不知不覺已經縮短了,助手也開始適應了而漸漸鬆開我的手。她試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不去留意身邊的鬼魂。可是,眼前突然出現另一團藍光,再次把她嚇到。
這團藍光呈現出一個小女孩的身形,她穿著一條連身裙,五官清晰地反映在臉上。最詭異的,是她一直望著我們,動也不動。
助手雖然有些害怕,但她仍然嘗試慢慢靠近那女孩,誰知小女孩突然向後一跳,露出了頑皮的笑容後奔向大宅。助手走到我的身旁說﹕「她好像在迎接我們。」
「那是錯覺吧?我剛才就說過,鬼魂只是堆殘留的記憶而已。」
「可是她剛才確實在望著我們,不是嗎?」
「這方面嘛……可能只是恰好吧?說不定在記憶中望著的是別人。」她似乎不接受我這個答案,獨個兒繼續前進,我只好繼續追上前。我們攀過一座小山丘後,來到了這城鎮的大宅。
這大宅的建築風格與街道上的屋明顯有些分別,無論是外型和裝飾都特別豪華和有氣派。我肯定住在這兒的一定是個身份和地位都是特別的人。大宅的兩道大門是由鐵所鍛造而成,其中一道鐵門橫卧在地上,讓我們能輕鬆走進去。大宅的內部多處都有受到破壞的痕跡,樓梯的扶手變成碎石,很多房間的門都穿了一個大洞。看來大宅內曾經發生過某些打鬥。
「助手,跟著我過來。」
「要去哪?」
「當然是地下室吧。大部份的富人權貴都喜歡把寶物收藏在那。別忘記我們這次旅程的目的。」
「難得來到這些稀有的古蹟,不好好欣賞一番嗎?,一心只想著寶物真的很沒趣。」她只是露出了一臉無奈的樣子回應我。
「那不是當然嗎?我是作為一名寶物獵人來尋找寶物。我要把寶物賣掉來賺更多的錢,到時就可以擁有一座類似這兒的大宅,過著豪華的生活。」這確實是我的夢想,也算是我當上寶物獵人的原因。
「唉…那麼要往哪走?」助手似乎也不想再反駁我,只好乖乖聽從我的指示。
我們跨過了好幾塊的大石,來到了大宅的深處。我觀察著地板上的裂痕,發現了有一處地板是完好無缺,不存在任何痕跡。我用手掃走上方的沙石,一道鐵造的地板門隨之顯露出來。
「中獎了!」
「嗯…你的確很厲害。」
「多讚揚我,你就會發現我其實是個厲害的寶物獵人。」
「可是也會在沙漠中遇難?」
「一事歸一事,要不是我遇上病毒的襲擊才不會發生意外。話說回來,經過的路上遇到的數量比平常還要多,這是錯覺嗎?」
「我也有同樣的想法,雖然我認為只是碰巧而已。」
我從口袋中拿出了一顆炸彈放在地板門上,示意讓助手躲到一旁後再引爆。這炸彈是由我自製的,威力和範圍也剛好會把門炸開,不會對整座建築造成影響。果然,一條石梯就藏在門的下方。
我帶領著助手一步一步慢慢向下走,窄狹的通道只能一個人擠過去,經多番努力後還是來到了盡頭。那兒是一間寬敞的地下室,入面埋藏了大量的黃金和珠寶,閃亮的光芒甚至比山洞上的水晶還要亮。
但最吸引我的,反而是安放在地下室正中央的一個寶盒。唯獨那個寶盒有被好好保存,它被放到正中央的一張石桌上,儘管已經滿佈了塵埃和沙石,卻不掩它那神秘又貴重的氣息。
我拿起寶盒後把上方的塵埃都掃走,輕輕摸著寶盒上的鎖,發現這盒子根本沒有鎖上。我省下了一番功夫就輕鬆打開,放在盒內的是一個又大又圓的透明水晶球。助手探頭一望,問著﹕「這是什麼?」
「嗯?不好說,這個表面看來只是個普通的水晶球吧?」這水晶甚至比堆在地上的黃金和珠寶都保存都更小心,但盒子卻沒有上鎖,簡直打從一開始就想讓人打開。
我伸手輕輕摸著水晶球,這時,一道白色的光茫突然從水晶球中射出來,並投影在我們的前方,這是一個立體投影裝置。
出現在映像中的是一名中年男子,臉上長著鬍鬚,服裝也類似於從書本中看見的那些古代風格,並不像我們現代人的衣著。
他一臉憔悴地坐在椅上,投影出來的映像迫真得好像真人般,但只要伸手去觸摸時,就會發現那只是一團虛幻而已。
「莉絲,當你見到這影像時,也許我們已經不在了。」
「哇!」那個男人突然開口說話,嚇得我後退了好幾步拉開距離。影像中的男人當然不知道我們的存在,因此他繼續說下去﹕「當我們從預言者得知這城市將要滅亡時,我和你的媽媽早就決定要讓你離開。雖然你一直吵著要留下來,甚至得讓手下把你強行帶走,你離開時還哭得很厲害。但請你知道,我和媽媽都很愛你。」
那個男人停了下來,伸手輕輕地把臉上的眼淚抹走。助手專注地傾聽著男人的話,不知不覺露出了同樣傷心的表情。
「無論如何,爸爸和媽媽都很想念你。這顆魔法水晶球是我們祖先一直傳承下來,原本是紀錄了歷代祖先的家訓,但我覺得必須要利用它留下這段影像。假如日後你能看見,希望你可以帶著這個水晶球,一直傳給下一代……」
男人的話還沒說完,有好幾名士兵從地下室的入口走了進來,神情凝重地說﹕「來了,它們襲擊過來了!」男人的臉色變得十分沉重,他再次面向著水晶球說著﹕「我愛你,莉絲!」接著影像到這邊就結束了。
我們兩人沉默了好一陣子,一方面是因為事情過於悲傷,不知道如何是好 ;另一方面,我們對於那個男人提及的話感到好奇。
「唉…搞了大半天,只不過是個立體投影裝置。這東西在古代的確是個寶物,但一千年後的今日,只需要花十塊就能買到的東西。」也許是每個時代對寶物的定義都不同吧?就算再厲害的東西,到了未來也只不過是隨處可見的垃圾而已。
「你這樣說話很過份,這是一件家傳之寶。並不能單靠金錢可以去衡量的!」助手說話變得激動,少見地看到她會生氣,就算我偷盯她的身體也沒有那麼氣憤。
「對不起了,是我錯。這東西不如就送給你保管吧?」與其拿著沒用的東西,不如多拾幾塊黃金和珠寶比較好吧?
助手從我手上接過水晶球後,小心翼翼地存放在背包之中,我亦開始尋找其他寶物。仔細想想,也許剛才的話我確實有些過火,於是我又再次向她道歉。
「對不起,我得承認這是我的壞習慣。畢竟我是個靠販賣寶物為生的人,很自然就用價錢衝量物件。」
「嗯,我知道了。對不起,剛才我也有點失態。」
「哈哈,那大家都忘記吧。嘛…吵架這算是冒險的一部份吧?」
「嗯。」
氣氛總算緩和下來,得知自己沒有被助手討厭,於是我又繼續埋頭苦幹去搜索寶物。
這時,幾聲不自然的磨擦聲傳地面上傳過來。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助手的神情亦變得嚴肅起來,眼神流露出一道殺意。
我們都知道,病毒出現了。
我從腰包中拿出了一把小刀,而助手亦拿著一把不知哪兒變出來的手槍,這槍的造型奇特,體積較一般的手槍要大一點,是一件少見的武器。
助手敏捷地穿過地下通道回到上層,而我亦不能再管那些寶物,馬上跟隨她逃跑,畢竟性命比一切都更重要。當我回到到地面時,助手已經與三隻病毒接觸並進行交戰。
它們的體型有如黑色的野狼,四足踏著地面和牆壁跳動,頭上還露出一點紅光,作為接收外界訊息的器官。雖然它們的行動十分迅速,但助手身手更為敏捷,不到三兩下就射穿病毒的要害。她的動作甚至比專業的作戰人員還要厲害,很難想像是剛才那位弱不禁風的少女。
我沒有因為她打倒病毒而鬆懈,反而當我見到這種類型的病毒時,更察覺到一股不好的預兆將至。這類型的病毒是以群體為行動,換而言之數量絕不止三種,甚至當你與它們其中幾隻接觸時,其實已經被它們的同伴包圍了。
「助手,要逃了。」她完全知道我所指的意思,甚至在應對病毒方面可能比我更專業。
她沒有馬上離開大宅,反倒是從大門探頭望出去,口中低聲地數著﹕「四…五…九…大概是十隻嗎?後方的就交給你了。」
「別少看我,我好歹也是個寶物獵人,這種事也算是家常茶飯了。」
她對我輕輕露出了微笑後,頭也不回的就衝了出去。我知道憑她的身手一定可以輕鬆打倒全部病毒,問題在於後方的兩隻病毒已經逐漸靠近我。
它們一早就躲在大宅內,伺機發動偷襲。雖然它們已經被發現了,但並沒有因此立即發動襲擊,反倒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,這算是它們慣有的行動模式,所以要趁現在的機會。
我飛奔上前把小刀插在左方那隻的要害,右方的病毒隨即向著我撲過來。我的動作並沒有停下,大步踏上前,剛好躲開了它的進攻。這時,我從腰間拔出另一把小刀,瞄準它的頭部投擲過去,輕鬆被我消滅。這東西在沙漠上不知對付了好幾隻,對我來說已經熟悉不過。
正當我沉醉在勝利之時,忽然想起在大宅外還在戰鬥的助手,我馬上趕過現場去支援,但當我來到外面時,助手的戰鬥早已結束了。病毒被她全數打倒,有些的屍體還殘留在地上等待消失。可是,她沒有返回大宅,卻獨自呆站在原地並望著山下的街道。
「這邊完全是輕鬆樂勝耶。喂,你幹嘛在發呆?」助手沒有作任何反應,繼續緊緊地盯著山下,於是我決定跟著望過去探個究竟,卻被看到的景像嚇了一跳。
是病毒,而且是大量的病毒。一百隻?不…一千?不…說不定已經是一萬隻…甚至更多,已經多到數不清。而且還有多種類型,有的像獵鷹在天上飛,有的像猴子在大廈上跳來跳去,已經不再局限於剛才那種野狼般的類型。
所有種類的病毒都聚集於此,我確信這兒是病毒的基地。我仿佛明白為何這遍沙漠上會出現異常多的病毒,也知道為何這城市會滅亡。那是因為受到病毒襲擊,而它們並沒有離開,反而佔領了城市作為繁殖的地點。這個數量的病毒足以消滅好幾座都市,不…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類。
數以萬計的病毒開始向山上湧過來,面對這份絕望的感覺會讓人放棄了求生的意念,根本不可能從如此龐大數量的病毒中逃離,看來我命中注定要葬身於此。說不定此時此刻能拯救我們的,就只有神明罷了。
「辛薩比,別放棄!快看這邊!」助手拼命叫著我同時指向某處,那邊有一團藍光聚集,是我們曾經遇過的那位女孩鬼魂。
她默不作聲地一直站著,右手一直指向其中一個方向,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,如同為我們指引著道路。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,那兒是我們最初開始進城的方向。
「所以她的意思就是叫我們原路折返嗎?要回去就必須穿過大街才行,但如今街道已被成千上萬的病毒佔領了,根本不可能穿過去。」
病毒群在我們迷茫的時候已經漸逐迫近,我內心開始變得十分焦急不已,但身旁的助手仍然保持理性地思考,她的眼神充滿著希望,並沒有受到目前的困局所影響。
「我有一個計劃,說不定可行。」她好像想通了什麼似的,立即從背包拿出了剛才那顆水晶球。
「這個東西又有什麼幫助?」
「你不是專業的寶物獵人嗎?發掘寶物的價值不是你最擅長的工作嗎?」她把水晶球交到我手上,自己即緊握著手槍準備迎戰。
「我可不會作任何保證的。」
「我相你可以,我會為你爭取時間。」助手把話說完後,就獨自走上前去對付湧過來的病毒。即使她身手再好,面對數量如此龐大的敵人恐怕只能拖延幾分鐘,因此我必須分秒必爭。既然助手並沒有放棄求生,我也一樣不能因此而退縮。她把水晶球交給我,換個說法想我利用它來製造機會,好讓我們可以趁機逃脫。
我深呼叫了一下調整心態後,開始重視觀察手上的水晶球。也許人變得冷靜了,這才發現水晶球的底部有一個輕觸式的鍵盤。我操作著水晶球同時,它發出一道紅色的光線把我從頭到腳都掃瞄一次,並且在前方投影一個與我相同的映像,甚至能同時投映多個影像。我忽然靈機一觸,說不定這東西可以幫助我們逃離危險。
「助手,快過來!我們要離開了!」她立即跑回我的旁邊,身上的外套已經滿佈泥土,頭髮都變得十分凌亂,可愛的臉蛋都變得很污髒,看來前方的戰鬥十分激烈。
「你有信心嗎?」她沒有詢問任何行動的細節,只是用以真誠的眼神望著我。
「我說過,我是專業的寶物獵人吧?看好了。」我再次操控水晶球把我和助手的影像投映出來,果不其然病毒被這些逼真的投映擾亂了,開始對其發動攻擊。我推測那些病毒是靠光線來接收訊息,它們一般對於光源都很敏銳,恐怕因為我們在大宅觸發了水晶球才喚醒它們的注意。
我們趁這個機會開始逃脫。我一邊逃跑的同時操控著水晶,儘可能多複製幾個偽裝映像在我們周圍。這招確實湊效了,聚在一起的病毒在不知不覺之下被分散了。在旁助手剛趁著空檔,一邊打倒落單的病毒,同時則警戒著其餘病毒的動靜。
我開始感覺到我們之間產生了一種默契,雖然我並不了解她的過去,但此時此刻卻十分了解她的想法,也許是因為彼此都陷入危機,必須要依賴對方才能生存。就這樣,在我們兩個互相合作下,衝過一重又一重的病毒群後,終於來到了城市的大門。
這時,一隻有如蜘蛛外型的巨型病毒擋在前方,體型甚至超越了旁邊房屋。它露出了尖銳的爪子,頭上長滿了用作接收信號的紅點,一直站在門前等待我們的到來。
幸好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情況發生,因此藏了好幾手應對的方法。我高舉手上的水晶球,並投影出一個巨型版的助手映像,這助手有著比對方大一倍的身型,頭部快要碰到山洞的頂部。
「為…為什麼要把我投影出來?」
「呃?那個…嘛,你看,這不是很可愛嗎?」要說為何要選擇助手,我自己也並不知道,說不定想看看巨型版的助手到底是什麼的模樣。
「就算是我也會感到害羞的。」
「是嗎?助手也會感到害羞嗎?」我還以為她會一如以往表現的毫無反應,想不到她竟然害羞得紅起臉來,看來她在這部份確實是名少女。
轉間眼,巨型病毒向巨型助手發動攻擊,影像瞬間就被打散了。但我們成功趁著這個機會逃到城市的外圍。正當跟隨後方的病毒打算繼續追殺過來的時候,整座洞穴又再次開始產生強烈的震動。
這股震動就好像最初我們在綠洲遇上的,力量甚至更為強烈。城市的建築開始抵受不住地震,開始像骨牌一樣一座接一座地倒塌,城市的大門受到破壞,出入口都被掉下來的大石堵塞了。假如剛才我們還在城市的話,說不定就無法離開了。
「辛薩比,還不能大意,快看頂端!」由於洞穴受到強烈震動的關係,頂部亦開始崩潰,水晶散落在地上。在岩石之間開始出現裂縫,熟悉的陽光夾雜著沙石從中竄進來,慢慢取代了原先水晶所發出的光芒。
隨著震動逐漸變大,山洞的頂部被撐開了好幾道大裂縫,這些裂縫甚至足以讓人通過,而且是直接連到地面。
「我們可以從那些裂縫逃回地面。」我試著提議的的方法,助手思考好一番,又再回應我說著﹕「但你有逃脫的方法嗎?」」
「別少看寶物獵人。」我把水晶球交回助手保管,並一手抱緊著她。也許是各自身體有所接觸的關係,她突然變得緊張起來,動作稍微有些生硬。而且我再次感受到她那柔軟輕巧的身體,實在不禁相信她剛才竟能獨自與病毒戰鬥。
我揮去了一切雜念,趕緊從袋中掏出了兩把索鉤槍,瞄準頂部出現的裂縫射出索鉤。殊──────!繩索利落地鉤在其中一塊岩石上後,我再次按下板機把繩收回,同時把我們拉上去。助手亦拿出她的手槍把空中飛過來的石頭擊碎。
當我們跳到其中面石壁後,又利用另一把索鉤槍繼續向上射出索鉤。重重覆覆好幾次後,終於讓我們成功逃離山洞。再次回到地面的時候,太陽已經開始離開,整遍天空都被染上了金黃色。
身後的洞穴產生了一個巨大的旋渦,沒有時間讓可以停下來喘息,我們全力向前奔跑,試著逃離旋渦的正中心。我感受到震動越來越強烈,所產生的聲響亦變得巨大。
砰!
有什麼從地底爬到上地面,沙石好像下雨一樣從天而降灑在身上。我們回頭一望,實在不敢相信自己見到的事情。
整座的地底城市竟然動了起來。
一隻外型尤如烏龜的超巨型病毒,慢慢從洞口中爬出來。它無視了地面一切的事物,用力伸出它的爪緊握著大地,那股震動我們從遠方都能感受到。它背上的城市早己變城了廢墟,取而代之則是被無數的病毒覆蓋著。這完全是一座移動的堡壘,比歷史上任何一個有紀錄過的病毒都更為巨大。
「那是病毒的母體,雖然我曾經見過一次,但這個好像更巨大。」助手冷靜地解說著,我卻因為初次看見而被那股恐懼所震撼。
「一整座城市大小的病毒?它到底要去哪?」小型的病毒都足以摧毀一座村落,再大一點的病毒就能破壞城市,莫說這超巨型病毒還搭載其他病毒,恐怕足以摧毀任何一個路過人類的社會。
「我不知道,病毒的行為從來沒有人可以推測到。」
「既然如此,這個消息得盡快告知其他人,而且傳得越遠越好。」一定要讓大家知道它的存在,而且要儘快作出對付它的策略。
「由辛薩比來說嗎?」
「什麼意思?知道這件事就跟有我和你而已。」
「不,你仔細想想。做這種事可是沒回報哦?」我忽然理解助手對我說的話,她的意思是想嘲諷我把金錢至上的想法吧?
「我說…雖然我很想賺取更多金錢換取更好的生活,但這事涉及到全人類的命運,到這關頭我可不能那麼自私吧?」
「是嗎?辛薩比果然也是個好人。」
助手對我露出的笑容,那是我打從遇見她以來,第一次見到那如此真誠、可愛的笑容。
「什…!」
我被那笑容所打動了,我很想說出其實正因為你而讓我改變了想法,雖然金錢是我一直以來想得到的東西。但自從我遇見了你,見過那純真而美麗、堅定而強大的希望後,或許我也想成為你那樣的存在。
即使在亂世之中,也能懷著希望活下去。
「辛薩比,你覺得自己是為何而活著?」助手收起了她的笑容,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,而她忽然去問這道問題,確實有點讓我不知如何回應。
「那是為什麼呢?我自己也沒去思考太多…也許打從當上寶物獵人開始,我一直尋求著冒險吧?你不認為冒險除了讓人感到刺激之外,還會得到得到滿足嗎?
雖然不是每次都有收獲,但冒險的過程本身就很有趣,而且正因為有冒險,才能肯定自己的存在。
「嗯,謝謝你為我帶來一段冒險。」
她伸出自己那對滿佈傷痕和泥沙的手,而我亦同樣伸傷痕累累的手握握地緊著她,彼此作為道別,緊緊地握著對方。
「你喜歡的話,我隨時都能帶你再去。別忘記,我是名專業的寶物獵人。」
「對,有機會的話,一起再去冒險吧!」
她向我送出一道微笑作為答謝的禮物,即使我心中很想挽留她,但我明白她作為一個旅人是不會停下來,無論任何情況下都會選擇繼續旅途。而我只不過作為她人生中的一個過客。
縱使我明白這一點,當她離開的時候我仍然站在原地,默默地守護著她,直至那身影慢慢地消失在沙塵之中。
這場邂逅,拯救了我的性命,也為我帶了改變。即使我以後每天都會想念你,但我仍然不會忘記你那份笑容,那份充滿著希望的意志。
現在這一刻,我背負著全人類的命運踏上旅程。即使路上再遇到危機,但我必需把這消息帶到世界各地,警告人們將會面對的威脅,這次換我為大家帶來希望。
謝謝你,助手。